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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特工龚昌荣的传奇人生

2021-04-25 来源:南方杂志 作者:陈健鹏 付强

  出生于江门的龚昌荣,被称为中央特科最后的“超级特工”,曾经带领“红队”亲手处决100多名特务和内奸,为保护广东、上海党组织以及党中央立下了赫赫战功

  ◎《南方》杂志记者/陈健鹏 付强 通讯员/黎秀敏 发自江门

  ◎本文责编/张蓓蕾

  在风起云涌的革命年代,广东活跃着一位手持双枪,百发百中的神枪手。他就是被称为中央特科最后的“超级特工”、中央特科“红队”最后一任队长龚昌荣。

  出生在广东江门的龚昌荣,曾经带领“红队”亲手处决100多名特务和内奸,为保护广东、上海党组织以及党中央立下了赫赫战功。

1935年4月13日,龚昌荣等人被国民党反动派绞杀于南京国民党宪兵司令部军法处。南京《新民报》于1935年4月15日在显眼位置报道了这一悲壮的消息

  投身革命的贫家子弟

  邝惠安、邝福安……提起这两个名字,国民党中统局无不咬牙切齿、胆战心惊。但国民党中统局的特务们却只知其人,而不知其真实姓名、模样,只留下一句“非常神奇厉害、手执双枪百发百中的老广东”的传说。

  这两个名字都是广东新会人龚昌荣的化名。1903年出生于一户贫苦农民家的他,因生活所迫,幼年时候,就被卖给了一个叫龚福利的旅美华侨当养子,改名龚昌荣。

  龚福利在江门水南乡龙环里建房定居,龚昌荣随养父生活,得以上学读书。中学毕业后,龚昌荣决定不再求学,于1921年与同乡姑娘张美香结婚,随后参加工人运动,并与水南乡农民自卫军一起进行革命活动。

  水南乡历来有习武的风俗,从小在水南乡生活的龚昌荣和张美香练就了一副好身手。

  1925年,龚昌荣前往广州参加洋务工会。省港大罢工爆发后,龚昌荣加入省港罢工委员会纠察队,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在这期间,龚昌荣得到了更多的机会学习军事知识和技能,为他后来成为百发百中的神枪手、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927年4月15日,国民党反动派在广州发动政变,捕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派兵袭击了龚昌荣所在的卫商团。龚昌荣脱险后,回到广州洋务工会,参加工人秘密武装“剑仔队”,与敌人作坚决的斗争。

  1927年12月11日凌晨,广州起义打响。龚昌荣任广州工人赤卫队敢死连连长,率领敢死队员,配合教导团攻占广州市公安局。起义失败后,龚昌荣随队撤至海陆丰一带,担任工农红军第四师连长,坚持革命斗争。1928年春,按照省委指示,龚昌荣秘密来到广州湾(今湛江),与中共南路特委一起组织发动高州、雷州兵变行动。

  此时,中国革命正处于低潮。在香港,国民党特务与港英当局互相勾结镇压革命,千方百计对共产党组织进行破坏,特别是港英当局侦缉队队长谢安,他专门收买、策反共产党软弱分子,以达到破坏我党组织的目的。

  面对敌人疯狂的破坏,党组织决定给予坚决的反击。1930年7月,中共香港市委书记邓发组织“打狗队”,专门对付这些叛徒、特务,以保卫省委机关和香港党组织的安全。

  龚昌荣被调往香港任“打狗队”队长。他率队侦察叛徒、特务的活动情况,先后处决了谢安等人。

  1930年9月底的一天,邓发利用社会关系,故意结识谢安,约定在九龙上海街一新餐馆二楼商谈要事,预先由龚昌荣率队等候见机行事。

  谨慎的谢安全副武装应约赴会,身边还带着两个叛徒。龚昌荣趁两个叛徒未发现自己,迅速拔出双枪将谢安击毙,其他队友迅速向两个叛徒开火。街上巡警闻声赶来时,“打狗队”已迅速撤离了现场。

  谢安被处死震动香港。当局到处张贴通缉令,派出大批警察、密探进行搜查。在这种情况下,党组织即令龚昌荣撤离香港,转移到上海工作。

  临危受命,重整中央特科“红队”

  1933年6月的一个深夜,正吃完花酒、醉醺醺走在弄堂的国民党特务头子史济美,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随即,一声枪响,这个特务头子连枪都没来得及拔,就做了枪下鬼。

  除掉史济美等数人,在黑夜的隐蔽下,按照设计好的撤退路线,龚昌荣从容离去。这次震动国民党特务圈的行动,并不是影视剧里惊心动魄的情节,而是发生在龚昌荣身上的真实故事。

  当时,因为大革命失败,全国处于白色恐怖之中。为了应对危机,中共中央决定成立特别委员会(简称“特委”),由周恩来等人组成,任务是保卫党中央机关的安全,特委下设中央特科,负责人是当时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顾顺章。

  1930年10月,龚昌荣奉命调到上海,担任中共中央特科三科下设的“红队”队长,化名邝惠安、邝福安。

  没想到,1931年,顾顺章在武汉被捕叛变。根据周恩来的指示,龚昌荣立即率领红队队员周密地保卫并迅速掩护中共中央领导人转移,果断地隐蔽了顾顺章在上海所能利用的重要社会关系,使敌人对中央机关进行大破坏的阴谋没有得逞。

  周恩来在撤往中央苏区前改组了特科机构,龚昌荣继续担任红队队长。他在上海设立若干秘密据点,用来存放枪支弹药。红队队员人数保持精干,有二三十人,分为若干小组,以公开职业为掩护,与家属同住以掩人耳目;平时互不接头,由三科和龚昌荣本人保持与各小组的联系,一旦有行动,队员才到存放点拿武器。

  顾顺章叛变后,蒋介石利用他的特长,让他训练国民党特工,其中,史济美就是顾顺章的得意弟子之一。

  史济美在上海抓捕了罗章龙、向忠发、陈独秀、廖承志等一批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与知名人士。他还发明了接力盯梢法,派不同的人分批跟踪共产党人士,造成了很大破坏。

  红队决心除掉史济美。然而,狡猾的史济美行踪诡秘,一时无法找到下手的机会。

  当时,一个叫李士群的叛徒,叛变后大耍两面派手法,对党组织称,叛变是迫不得已,现在的身份正好帮助地下党获取情报。

  鉴于他当时对党组织危害不大,为了考验他,中央特科要求他配合制裁另一个叛徒丁默邨。李士群为了巴结丁默邨,决计用史济美来替代。

  1933年6月的一个深夜,丁默邨正好约史济美和李士群出来吃饭,当时李士群跟龚昌荣约定好,饭后出来他只要拍了谁的肩膀,红队就杀谁。

  酒饱饭后走在路上,史济美还没搞明白李士群为什么要拍他的肩膀,红队队员突然出现,龚昌荣走在最前面,扬手一枪就放倒了史济美。

  据了解,龚昌荣担任红队队长4年,亲自执行任务几十次,有100多名叛徒与中统特务头目倒毙在红队的枪下。

  遭叛徒出卖,他壮烈牺牲

  龚昌荣的严格管理和严谨的活动方式,在上海地下党组织接连遭到中统破坏的情况下,红队整支队伍4年间不曾暴露,甚至让特务一点线索都抓不到。

  然而,1934年10月,中共上海中央局书记盛中亮被捕并叛变投敌,供出了红队的线索,敌人随即掌握了龚昌荣等红队队员的住址。

  1934年11月6日上午,龚昌荣夹着一把雨伞从住处出来,突然被埋伏的十几个特务围住。他临危不惧,奋力反抗,一连将几个特务打倒在地,但终因寡不敌众而被捕。

  经过叛徒的指认,中统上海区和巡捕房才知道,这个广东人就是红队队长。与此同时,国民党特务在其他各点也开始行动,多名红队队员被捕,龚昌荣的妻子张美香等人也相继被捕。

  中统局头目徐恩曾知道龚昌荣等个个都是神枪手,一度想将之收为己用,甚至同意他们可以不出卖党组织和同志,只要他们愿意加入中统,就可释放他们,但龚昌荣等严正拒绝。

  1935年4月13日下午4时,龚昌荣等人被国民党反动派绞杀于南京国民党宪兵司令部军法处。这是国民党第一次用绞刑杀害中共人员。龚昌荣牺牲时,年仅32岁。同年4月15日,南京《新民报》在显眼的位置报道了这一悲壮的消息。

  六届中央委员、中央苏区保卫局第一任局长、广东著名工人运动领导人邓发,在延安对贺龙谈起龚昌荣时,十分痛心地说,“龚昌荣死得太可惜”。

  龚昌荣牺牲后,他的妻子张美香、女儿陈竞雄、小儿子陈竞球,继承烈士遗志,继续从事革命斗争,并辗转到了香港,在中共地下党组织的秘密电台工作。

网编:陈冰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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