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提升制造业与服务业联动开放水平

高质量发展内涵丰富、涉及面广，其中经济高质量发展是基础。发达经济体的实践经验和现代经济学理论表明，制造业与服务业的融合互动是现代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主线

制造业与服务业融合互动是现代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主线。图为深圳中华商务印刷有限公司生产线。 《南方》杂志记者李芳宇／摄影

◎魏作磊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经济贸易学院教授）

◎王思燕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经济贸易学院研究生）

◎本文责编／李育蒙

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战略基点。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十四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江苏代表团审议时强调，“要坚持把发展经济的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深入推进新型工业化，强化产业基础再造和重大技术装备攻关，推动制造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发展”。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讲话，为我们如何加快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围绕重点产业链推进关键核心技术攻关提供了根本遵循。

农历兔年新春全省高质量发展大会召开后，南粤大地热火朝天，激发出巨大潜力和创新活力，推动高质量发展是广东实现现代化的必由之路、光明之路。

制造业与服务业联动开放是广东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

高质量发展内涵丰富、涉及面广，其中经济高质量发展是基础。发达经济体的实践经验和现代经济学理论表明，制造业与服务业的融合互动是现代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主线。

改革开放是广东最鲜明的特征，也是广东40多年来经济高速增长的根本动力。推动广东经济高质量发展，既要遵循经济发展普遍规律，也要密切结合和发挥“开放”这一自身优势特点，通过高质量开放带动制造业和服务业深度融合，进而促进高质量发展。

经济全球化是人类社会发展不可逆转的大趋势，广东构建的现代化经济体系必然是高水平融入全球化的经济体系。21世纪以来，服务业全球化成为当今世界经济发展潮流。根据联合国贸发会议（UNCTAD）发布的《世界投资报告》，2016—2020年间服务业占全球绿地投资比重平均超过了50%，服务业在全球外商直接投资（FDI）存量中的占比目前已达三分之二。另外，从贸易增加值角度看，目前来自服务业的价值总体上占到了发达国家货物出口价值的30%左右。这说明，服务业全球化不是服务业自身的孤立事件，它本质上是产业分工国际化和制造业全球价值链重构的表现形式，是制造业与服务业联动发展的国际延伸，也是全球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驱动力，制造业与服务业联动开放能产生显著的相互带动作用。

广东对外开放的产业联动水平仍需提高

广东虽被誉为“世界工厂”，但制造业仍处于全球价值链低端环节，这是制约广东高质量发展的突出问题。这一困境的主要形成因素是生产服务业开放长期滞后，引进外资主要集中在加工制造环节，高附加值服务环节主要掌控在外资企业母国，代工企业被动地从属于跨国公司全球生产组织体系中的封闭环节，本地技术、知识和人力资本密集型生产服务业嵌入制造业价值链的通道受阻。

中国加入WTO后，广东服务业对外开放步伐加快，服务业每年实际利用FDI比重由2011年的38.9%上升到2021年的81.2%，成为全省吸纳FDI的主要领域。但从结构看，近10年来广东服务业累计实际利用FDI的60%集中在房地产、批发零售、交通运输和租赁等行业，与制造业价值链提升密切相关的研发、设计、品牌、科技、咨询、人力资源、金融、信息、分销等价值链两端生产服务业总体上对外开放水平仍比较低，这不利于广东制造业高质量发展。

随着中国对外开放尤其是“一带一路”合作的深入发展，广东制造业“走出去”的步伐加快，对外直接投资不断增长，但是目前存在两方面不足。一是制造业“走出去”水平不高，目前制造业占近年全省对外直接投资比重只有10%左右，与当前制造业占全球绿地投资超过40%的水平相比，制造业“走出去”水平明显偏低，进而对服务业的发展带动能力也不强。二是广东对外直接投资的60%集中在中国香港，在发达国家的投资水平不高，这不利于广东吸引全球优质资源要素、高水平参与全球价值链、增强国内国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联动效应，进而不利于提升全省经济发展质量和水平。

推动广东高质量发展需重视制造业和服务业的联动开放

第一，推进制造业服务化。制造业服务化是高水平参与全球价值链的产业基础。当前全省应大力推动互联网、大数据、5G技术、人工智能等技术在研发设计、加工制造、运营管理和售后服务等制造业诸环节的渗透和应用，加快产品服务、生产方式和商业模式创新，积极适应新常态阶段个性化、多样化、互动体验式的消费潮流和灵活多变的生产组织方式，推动制造业向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个性化方向发展，推动货物贸易优化升级，创新服务贸易发展机制，大力发展数字贸易。鼓励企业用服务要素投入代替物质消耗，提高制造业“软化”程度，带动服务业专业化水平。

第二，进一步扩大服务业开放。抢抓全球资本流动向服务业集中和发达国家外包服务生产环节的历史机遇，面向新一代工业革命发展需求，进一步拓宽外商投资领域，扭转服务业利用外资行业结构单一局面。重点围绕突出“制造业当家”和重点行业发展需求，进一步扩大服务领域的对外开放，鼓励外商企业投资工业设计和创意、研发服务、咨询管理、仓储物流、检验检测认证等各类专业生产性服务业，弥补产业升级短板，打破“两头在外、中间在内”的全球产业链困境，铸牢产业链长板，带动产业链向两端服务环节攀升，加快广东由“制造大省”向“制造强省”转变。

第三，准确把握全球服务业FDI流动态势，依托前期制造业引进外资的产业基础，积极推进针对外资加工制造企业母公司的研发设计、品牌营销、金融、物流、信息、售后服务等综合配套服务行业的招商引资，通过全产业链招商战略提升广东省产业核心竞争力。以广东引进的优质制造业跨国公司为基础，鼓励跨国公司将研发设计、检验检测、区域性销售采购中心、市场服务等产业链中的服务环节设在广东省，带动全省生产服务业发展。

第四，支持具有比较优势的省内企业通过直接投资、收购参股、合资合作等方式开展境外投资与跨国经营，拓展海外销售服务网络、研发中心、融资租赁、商务咨询、服务外包接单服务中心，带动广东生产服务业发展。进一步优化境外投资审批程序，提高服务业境外投资的便利化程度，鼓励企业利用国际互联网开展“线上服务外包”。支持省内优势制造业企业借助产品贸易优势带动广东服务“走出去”战略，通过“产品+服务”输出模式带动全省尤其是珠三角制造业服务化。

第五，依托建设粤港澳大湾区和前海深港现代服务业合作区两大国家战略，密切与香港、澳门地区的服务业合作，充分发挥香港、澳门的开放桥头堡和联结发达国家的桥梁作用，稳步扩大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制度型开放，加快推进生产服务业行业标准、商业惯例、法律法规等与国际对接。支持省内有实力的专业技术服务机构、知识产权服务机构、商务服务机构等生产服务企业开展境外服务、参与制定国际标准，带动专业服务国际化。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多重复杂环境下我国实现更高水平对外开放的政策与路径研究》（22&ZD061）的阶段性成果］

网编：卢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