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把握党的文风建设的本质要义

作风建设的深入推进离不开文风的持续改进，党的文风建设是作风建设的有机组成部分和重要抓手

◎陆智乐（中共广东省委党校党建部副教授、博士）

◎本文责编／蒋玉

当前，全党上下正在开展深入贯彻中央八项规定精神学习教育，切实加强作风建设。作风建设的深入推进离不开文风的持续改进，党的文风建设是作风建设的有机组成部分和重要抓手。从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一直到现在，重视文风建设是党的一贯优良传统，中央八项规定当中就有多项与改进文风紧密关联的内容，深刻彰显了文风建设之于新时代党的建设的重要意义。

然而，由于“文风”概念往往被顾名思义地解释为“文章风格”，与其在党建视域下的具体所指相去甚远，以致模糊了文风建设的实践要求。因此，深刻把握党的文风建设的本质要义，对于持之以恒改进文风、锲而不舍落实中央八项规定精神至关重要。

文风寓于党的多形态话语表达之中

“文风”并非现代形成的汉语词语，其最早可溯至南朝梁代刘勰《文心雕龙》之《风骨》篇：“结言端直，则文骨成焉；意气骏爽，则文风清焉。”大体上说的是：言辞端正有力，文章就有了骨骼架；意涵明快爽朗，文章就有了精气神。这里用“文风”与“文骨”相对，指代蕴藏于文章之中的气韵与力量。除“文风”一词外，古人还习惯用“文气”“文格”“文习”“文体”等表达类似的意思，不论词语形式如何变化，它们所指称的都是一种“文章”现象，这种用法一直沿袭至现代汉语之中。

而在中国共产党的语境之中，“文风”一词有着远超乎“文章”的形态范畴所指。例如，延安整风时期，《中央总学委关于文风问题的通知》就要求在学习文风的过程中，每位同志都要认真检视自己的“论文、文件、指示、报告、演说、会议、谈话、教课、文艺、整风笔记、工作方式等”，明确列举且不限于上述11种形式，当中就有“文件”“会议”“谈话”“教课”等多种超出“文章”范畴的项目。习近平同志也曾在中央党校的学员开学典礼上指出，“讲话、写文章、参与文件起草，工作中都会遇到文风问题”。可见，“文风”在党的语境中有着相当丰富的形态范畴，不能局限于“文章”去认识“文风”。

有的同志可能认为，只有那些从事宣传思想文化工作的人、那些常常写材料的干部才需要改进文风，自己所负责的工作与此无关，无须在意。应当指出，这是一种误解。毛泽东同志在《反对党八股》这一树立马克思主义优良文风的纲领性文献之中就阐明，“我们的一切工作干部也都是宣传家。比如军事指挥员，他们并不对外发宣言，但是他们要和士兵讲话，要和人民接洽，这不是宣传是什么？一个人只要他对别人讲话，他就是在做宣传工作”，以此强调全体党员同志都需要努力学习语言，改进文风。综上，文风不仅不局限于“文章”，而且不拘束于“文字”，它可以跳出“纸上”和“笔端”，涵盖“会风”“话风”等，寓于党的各项事业和多形态的话语表达之中，与每位党员息息相关。

文风建设不能偏离改进作风的核心向度

与“文”需要作相对广义的理解所不同，对“风”的把握则应严格限定在“作风”的范围内。文风建设之“风”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风格”，更不是文学意义上的“风采”。我们党历来倡导马克思主义的优良文风，并不是要使所有话语表达都只有一种风格；深入贯彻中央八项规定精神学习教育要求切实改进文风，也不是强求所有党员同志的表达都具有文学风采。不同的党员干部可以有不同的表达风格，但是都应当在语言文字表达的过程中发扬理论联系实际、密切联系群众、批评和自我批评的优良作风；一名中共党员可以说话写作没有文学造诣，但不能忽略实际、脱离群众、夸夸其谈。风格和风采应当“百花齐放”，而文风却不可放任不管，人们从党员的话语表达、从党的理论和路线方针政策中都可以感受文风，进而洞见作风，评价党的形象，这是关系人心向背的大事。

也正因文风在本质上是作风，故其不仅寓于表达内容之中，且见于表达内容之外，贯穿表达活动的全过程。有的干部在说话写作之前不作调查研究，或者只调查，不研究，应付了事，信口开河，这样的表达不可能符合实际情况，解决实际问题；有的领导干部轻视写作实践，依赖秘书代笔，依赖AI工具，离了帮手不会写作，离了稿子不会讲话，殊不知正如邓小平同志所言，“拿笔杆是实行领导的主要方法”，长期不拿笔杆子必定造成领导能力的退化；有的单位在文件起草之后不作细致检查就马虎发表，结果漏洞百出，小则闹出笑话，大则引发舆情。上述种种不正风气尽管并不体现在字里行间，但也都是需要加以克服的不良文风。

文风问题与领导干部的表达能力和水平问题也有密切联系。需要指出的是，能力不足、水平有限本身并不能等同于作风不正、党性不强。问题的关键在于态度，面对能力不足的危险时，是知不足而求进，还是有缺陷却“躺平”，这就涉及文风和作风问题了。习近平同志就曾指明：“云遮雾绕，玄之又玄，其实是能力不够、水平不高，既弄不明白问题的是非对错，又怕承担责任，所以只能装腔作态，故作高深。”毫无疑问，这种故作玄虚的文风已经不是单纯的能力问题，而是对党和人民事业极不负责任的态度和作风。表达能力和水平的提升既不是难以实现的，也不是一蹴而就、一劳永逸的。无论是不善言辞抑或能说会写，所有党员干部都应该常学习、多调研、勤思考，以踏实的作风练就过硬的“嘴皮子”“笔杆子”和“脑瓜子”，扎实提升自己在表达方面的综合素养。

文风建设的根本指向在于把党建设得更加坚强有力

文风是作风在语言表达中的体现，而作风又是思想的外在表现。习近平同志强调，不良文风的总根源主要在于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作为“四风”问题的重点整治对象，当属典型的作风问题；同时，它们既然成其为一种“主义”，亦是党性问题、思想问题。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的根源在于政绩观错位、权力观扭曲，其表现在作风上就是脱离实际、脱离群众，表现在文风上就是空话连篇、官腔十足。实际上，除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外，党内存在的思想不纯、政治不纯、组织不纯等突出问题，都可能在党组织的日常工作和党员个人的言行举止中反映出来，表现为作风不纯、文风不纯的问题。

这启示我们，作风建设和文风建设从来不是孤立存在的命题，改进文风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要和新时代党的建设总体布局当中的各项建设一道推进，特别是要从讲政治的高度来审视，从思想根源上来破解。党的政治建设对文风建设的方向和效果起着决定性作用，只有保证在政治立场、政治方向、政治原则、政治道路等问题上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才可能在文风上展现共产党人的政治本色，文风建设才能取得正面的成效。思想建设对文风建设起着支撑性作用，只有解决好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总开关”问题，文风建设也才有先进理想信念和高尚道德情操的引领。

此外，党的文风建设所取得的成效，也必将深刻影响党的建设各领域。这也就意味着，不仅不能将改进文风本身视为文风建设的唯一抓手，而且也不能将改进文风本身视作文风建设的最终目标。正风在于正人，治风在于治党。改进党员干部的文风不应止于个人表达能力的提高，其根本旨归在于塑造人，通过端正文风进而端正作风、端正思想、端正立场。培育党的优良文风同样不单纯是为了提高党的文件水平和文风质量，而更在于通过文风清新起来使党的作风纯洁起来，以作风建设新成效提升党的建设质量和水平，把党建设得更加坚强有力。

网编：李卓华